榮恩要結婚了,不作第二人想,他當然邀請忠義作伴郎,也請他幫助籌劃整個婚禮。榮恩與忠義是高中同班同學,大學時雖然不同校,但還是在同一個團契,一起追求、一起事奉。工作後雖然各有各的職場,但在教會與朋友群中,他們一直都是死黨。
榮恩與相戀多年的宇婷要結婚了,忠義心裡五味雜陳。忠義心想:「我只是伴郎!想當年,榮恩還是因為我才認識宇婷的。宇婷的工作是我幫她介紹的,做網頁是我教她的,業務至少有一半是我介紹的。現在她要嫁給榮恩,而我只是伴郎!」忠義花了不少錢買了一套阿曼尼西裝,買了一雙義大利名牌皮鞋,感覺比新郎還要更認真打扮。
小室內樂團奏起結婚進行曲,榮恩喜樂地走上紅毯,忠義適度地落後半步,一起走到台前。「今天的伴郎好像比新郎倌更帥!」也不知道是誰輕聲地說著,忠義聽在耳裡,心裡還是想著:「我怎麼只是伴郎!?」
美麗的宇婷在眾人歡呼聲中, 大方地走到台前,挽著榮恩的手,兩人輕輕相依站立,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婚禮在莊嚴、喜樂中進行,當牧師宣布交換信物時,忠義拿出了新郎要給新娘的鑽戒,竟然忘情地直接牽起宇婷的手,就要幫她戴上。宇婷快速地縮回手來,榮恩一下愣住了,在前幾排會眾的竊笑下,榮恩急忙把戒指從忠義手裡拿過來。
還好,發現出狀況的會眾似乎不算太多。忠義有點恍神,當榮恩掀起了新娘的面紗,牧師宣布:「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!」時,忠義居然搶先一步,一手拉著宇婷,就要親吻。在會眾一片譁然中,榮恩氣急地擋著忠義,宇婷尷尬地靠在榮恩身上。牧師急忙地請新郎、新娘跪下,為他們祝禱。
榮恩實在搞不清楚忠義到底怎麼了?安排了一個同工硬陪著忠義回家去。說陪伴還不如說是「押解」,連喜宴都害怕他來,生怕再發生甚麼逾份的事,就無法收拾了。而忠義,在回家的路上仍然恍神地喃喃自語:「宇婷是我一手栽培起來的,宇婷是屬於我的,我才是新郎…」
伴郎?新郎?
這當然是一個虛構的故事,事實上不會有這麼不識相的「伴郎」。不過在教會圈子裡,這樣的「伴郎」卻常常出現!
在醫治釋放的事奉中,許多所謂的醫治釋放事奉者,有時會自詡為「醫治者」,也被會眾推崇成「神醫」。在神學、理性上,我們都知道只有基督才是真正的醫治者,因祂「受的鞭傷,我們便得了醫治」。我們也知道是聖靈將醫治的能力與恩賜賜給人,也是聖靈在運行醫治的工作。至於人—教牧、小組長、信徒、神醫佈道家,雖然可以為人抹油、按手、禱告,似乎在為人「施行」醫治,但其實都只不過是醫治工作的「僕役」、「見證人」與「陪伴者」而已。
但是,我們多麼容易落入錯覺之中:是我在做醫治事奉;我的按手禱告很有能力;我有醫治釋放的恩賜;有能力從我身上流出去…。當「僕役」、「見證人」與「陪伴者」把自己當作「醫治者」時,這不就像「伴郎」逾份地把自己當作「新郎」了嗎?
更常見的是,在牧會及教會建造事奉中,牧師把自己看成是教會不可或缺的「卓越領袖」。認為教會是因他的卓越領導力、管理SOP、講道魅力,親和力…,而促成教會逐年成長,甚至因而成為「大型教會」(Megachurch)。這當然又是「伴郎」逾份地把自己當作「新郎」了。
我們當然要為這些大型教會感謝主。我們盼望教會都能成長,有更多大型教會出現,因為這就代表更多失喪的靈魂得救,這是教會成長的唯一動機。如果教會增長是為了取得更多資源、產生更大影響力、可以發展更多事工…,這些建造教會的動機,都很容易讓建造教會的「僕役」、「見證人」、「陪伴者」—教會的牧師,落入逾份「伴郎」的陷阱。
「我要建造我的教會」,這是耶穌的宣告,也唯獨耶穌能作這樣的宣告。但如果牧會的教牧也這麼說,那我們就是把自己當作新郎了!
喜樂地為新郎預備道路
同樣地,如果小組長誤以為是因著他的愛與關懷,才使他的小組人數越來越多,甚至都已變成20多人的大組了,還不願意分殖。這又是另一個逾份的「伴郎」!如果,福音機構的領袖,誤以為是因為他的卓越領導…;如果,詩班的指揮,誤以為…;如果,教會的長老,誤以為…。
當耶穌的門徒也為人施洗時,施洗約翰的門徒來對他說:「從前同你在約旦河外、你所見證的那位,現在施洗,眾人都往他那裡去了。」施洗約翰回答說:「娶新婦的就是新郎;新郎的朋友站著,聽見新郎的聲音就甚喜樂。故此,我這喜樂滿足了。祂必興旺,我必衰微。」(參考約翰福音三:22-30)
施洗約翰可以抗拒細軟衣服的誘惑,單單穿駱駝毛的衣服;抗拒美食濃酒的享受,單單吃蝗蟲野蜜,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是新郎的朋友—伴郎。他能分辨新郎的聲音,而當他聽到新郎的「聲音」時,就喜樂了!伴郎不會專注在自己的身上,也不會在意自己的衰微。他會專注在新郎身上,只要新郎興旺、得榮耀,伴郎就喜樂了。就讓我們也一起來作喜樂的「伴郎」,為新郎預備好道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