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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向月刊
脈動:合不合
期數:2023/12
作者:夏昊霝 牧師

2023年11月24日是2024年總統暨立委選舉登記的截止日,也是考驗台灣在野的各方政治勢力,能否「合作」的時刻。因為不同的民調結果都顯示,在野勢力除非彼此整合,否則在2024年總統選舉上的贏面,各自都不大,也將直接衝擊立委選情。於是,「藍白合」的議題在上個月迅速爆開,更成了總統立委選舉正式登記前,台灣Google搜尋趨勢排行榜上,最多人關心的政治議題。

但各自立場迥異的勢力要「合一」,又談何容易!沒多久,「藍白合」就成了政治名嘴口中的「各懷鬼胎」,也成了脫口秀演員拿著台灣特色拖鞋「藍白拖」在台上大肆嘲諷的對象(意指藍白合作只會彼此拖磨、拖延時間)。最終,11月24日的登記截止日,成了一面「合一照妖鏡」。藍白,不合!

合作的契機:共同客觀標準

常受邀在全球領袖高峰會演講的美國著名企業顧問派翠克‧藍奇歐尼(Patrick Lencioni),曾講過兩家製造商如何達成合作共識的案例。當時兩家製造商知道,公司合併才是對彼此更好的未來。但有兩個問題一直難以決斷,於是合併開始拖延:第一個問題是,合併之前,兩家公司各有一個 CEO,但合併之後,該由誰擔任新公司的CEO?第二個問題則是,合併之前,兩家公司的總部一個在美東一個在美西,但合併之後,新公司的總部該設在美東,還是美西呢?

想像一下,兩家公司可以為了支持自己的觀點,各自列出多少「優缺比較表」來試圖說服對方?但最後他們放下成見,並試圖透過兩造都能接受的「共同客觀標準」來解決差異。首先,正好原本的兩個CEO,一個 63 歲,一個 64 歲,因此他們決定,讓 64 歲的那位先擔任合併後新公司的CEO,一年以後,他就要退休了,另一位 CEO 則接續上任,直到退休。公平而客觀的標準,雙方都樂意地接受了。但總部該設在哪裡呢?他們就問「我們雙方最主要的客戶都在哪?」結論是美東,於是新總部就設在了美東。

合一的破壞者:不謙卑

其實,藍白兩股不同勢力,也曾試圖採用一套「共同客觀標準」來作為他們將如何合作的依據。在一份 11 月 15 日,由藍白兩黨核心人物親筆簽名的聲明文件中,我們不難看出雙方所決定採用的客觀標準是「民調結果」。然而,民調真的客觀嗎?就算客觀,民調結果就真能被雙方都欣然接受嗎?

其實,「共同客觀標準」只能讓本就願意合一的雙方,找出合作的進行方法,卻沒辦法讓不願意合作的雙方,邁向合一!因為,合一的基礎是「捨己」,而「共同客觀標準」只是幫助原本就願意「捨己」的兩造,找出該如何「捨己」的好方法而已。因此當聖經談到合一時,就特別強調了合一的基礎是「凡事謙虛、溫柔、忍耐,用愛心互相寬容,用和平彼此聯絡…。」(弗四:2-3)換句話說,「不謙卑」就是叫合一破局的殺手。

合一與合作

曾有人說:「教會界,合一容易合作難。」然而,「藍白合」的發展與演變,讓我們看見了,誰都可以以「合一」之名握手、聚集、開會、協商,甚至發新聞稿。但能不能合作,卻是「合一照妖鏡」!畢竟沒辦法合作的合一,最終只是空口白話的口號,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合一!也就是說,當兩造都願意為彼此謙卑捨己,又怎麼可能找不出共同客觀標準呢?然而就算兩造能找出共同客觀標準,只要不願謙卑,不願為彼此捨己,最終依然無法「合於一」。

然而,教會與政界中,基於不同利益與意識形態所形成的黨派之爭不同。一方面在教會中「結黨」,本就是聖經明文禁止的;另一方面聖經更清楚地告訴我們,教會本就是「合於一」的。也就是說,自古以來,一直都只有「一個」以基督為元首的教會!因為「身體只有一個,聖靈只有一個,正如你們蒙召同有一個指望。一主,一信,一洗,一神…」(弗四:4-6)換句話說,教會根本沒有「合一」的問題,只有「不合一」的問題。但為什麼這個由「聖靈所賜」,本就合一的教會,會變得「不合一」,以致於還需要「竭力」去「保守,聖靈所賜合而為一的心」呢?

回歸合一

照保羅的論述來看,那是因為我們雖然蒙召,行事為人卻「沒有」與蒙召的恩相稱。召我們的基督,為我們捨了自己的生命,可是蒙召的我們,卻沒有活出與之相稱的捨己生活。這就是正在為主也為教會捨己,進而被囚的保羅,需要苦口婆心勸誡我們:「既然蒙召,行事為人就當與蒙召的恩相稱」的原因。(弗四:1)

顯然解決教會不合一的方法,不是握手聚集、搖擺大旗、高喊合一、發新聞稿,而是再一次檢驗我們自己的門徒生命,是否在謙卑上仍有虧欠;是否仍不願讓自己成為為人洗腳的從僕;是否還沒完全活出為人捨己的基督生命?

教會本為一!不該有「合不合」這一類的問題上演,更不該讓「教會合一」成為每年都得再哭求一次的「拖棚歹戲」。我們唯一需要做,也真正該做的,就是「脫去你們從前行為上的舊人…穿上…照著神的形象造的」新人。免得我們這些「學了基督」的人,不但給魔鬼留了地步,還成了總叫聖靈擔憂的基督徒了!(弗四:20-3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