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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向月刊
阿拉伯的耶穌 (十九) :耶穌的身份 [上]
期數:2022/11
作者:安德魯.湯普森 Andrew Thompson 譯:陳文安 / 翻譯小組

伊斯蘭教與基督教之間的主要分歧,可總結為「耶穌是誰」這個問題!而與此緊密相關的,是基督教的核心教義-「三位一體」(Trinity)。

「三位一體」( 或三一神 ),是指神以父、子、聖靈三個不同的位格而存在。穆斯林把基督視為忠心服事神的先知,並以此而尊崇祂。然而基督徒在尊重伊斯蘭的看法,接受耶穌是偉大先知的同時,卻也堅持認為,耶穌不僅僅是一個人。祂既是先知,同時也以神本體的神聖顯現,而受到敬拜。

但對穆斯林來說,這是非常褻瀆的,因為只有神才能接受敬拜。無論是生物,還是物件,只要是接受唯獨神才能擁有的敬拜,都是犯下悖逆的重罪。這是「以物配主」(Shirk),就跟偶像崇拜一樣。因此,尊崇耶穌為「神的兒子」,就被穆斯林認為是在褻瀆神,就是偶像崇拜。神,這麼尊榮的稱號,怎能散發屬肉體的氣息?一個人怎能將自己提升到與宇宙創造者同等的位份呢?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跨越,但基督徒卻接受這樣的觀點,這就是兩者之間的最大衝突所在。

可蘭經中曾記載真主詢問耶穌,關於基督徒聲稱耶穌是神聖三位一體中的一位:
當時,真主將說:「麥爾彥之子爾撒啊!你曾對眾人說過這句話嗎?『你們當捨真主而以我和我母親為主宰』。」他說:「我讚頌祢超絕萬物,我不會說出我不該說的話。」

可蘭經把「三位一體」視為多神論 ( 相信多神 ),他們不接受耶穌與馬利亞為神。在這節經文中,耶穌對祂被指控主張多神論,是予以否認的。伊斯蘭教對多神論的譴責,基督徒也認同。首先,基督徒是嚴謹的一神論者(相信只有一位神 )。其次,在基督教信仰中,馬利亞從未被視為神。她被尊崇為神忠心的婢女,容讓神使用她為器皿生下耶穌,就像在本書前面所提的。耶穌並不認為除了神以外,有任何事物可被崇拜。基督徒只能敬拜耶和華獨一真神,除祂以外,再無別神。

本章的目的,是闡明基督徒所接受的「三位一體」,而這與「耶穌是道成肉身的神」的教義密切相關,也是基督徒與穆斯林在信仰上的最大差異。

穆斯林認為,基督徒在本質上就是異教徒,以多神論者的形式,在敬拜一個多神家族。他們認為,將基督視為神來敬拜,根本就是異端邪說。這種異端是後來才逐漸形成的,它取代了起初的「真」信息,也玷汙了基督是真主虔誠先知的身份。

伊斯蘭教強調耶穌是一名虔誠的猶太教一神論者,所以不可能將自己定義為神 ( 對穆斯林和猶太人來說,這都是不可思議的 )。他們還強調「三位一體」這個詞本身,在舊約或新約中都找不到,因此很明顯是人為建構的,後來被加入基督教教義中。其中一位伊斯蘭學者沙拉布 (Shalabi) 對「三位一體」的看法,由阿尤布 (Ayoub) 記載如下:

基督教是保羅的教義、異教思想和儀式的混合體。他提供了一張完整的清單,列出耶穌的誕生、受審,和復活。它是仿照印度和近東的佛陀,以及異教神靈的傳說製成的。

與此類似,阿布‧紮赫拉 (Abu Zahrah) 也指出,導致基督教信仰崩壞的三個原因;就是迫害、新柏拉圖哲學,和羅馬宗教的融合。

那麼,基督徒該如何回應這些指責呢?放棄三位一體,即拋棄基督教信仰的核心。

我認為基督徒首先要澄清的是,就像穆斯林一樣,我們相信一位創造天地的神。可蘭經第一章《法蒂哈》(Fatiha,阿拉伯文「開端」之意 ),就有一段對神的頌讚,而基督徒也可以全然應和,它是這樣寫的:

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
一切讚頌,全歸真主,全世界的主,
至仁至慈的主,
報應日的主。
我們只崇拜你,只求你佑助,
求你引導我們上正路,
你所佑助者的路,不是受譴怒者的路,
也不是迷誤者的路。
           -可蘭經一:1-7


這是可蘭經中最重要的一章 ( 通常在許多公共活動開始時背誦 ),當中所有描述神的語句,基督徒都可以接受。基督徒相信神是宇宙的主宰,是愛、慈悲,和憐憫的化身。基督徒也同樣認為,審判的日子終將來到,而神是審判的主。祂是我們所敬拜,並尋求指引的神。

基督徒相信神是獨一的主,這是根植於舊約的信條,「以色列啊,你要聽!耶和華我們神是獨一的主。」( 申命記六:4) 這種信仰自古延續至今,在現今大多數禮儀派的教會裡,每逢主日仍要誦讀《尼西亞信經》。信經開頭第一句,就是「我們信獨一的神」。而從耶穌親自教導門徒的主禱文,也明顯看出就是一神論,因為祂稱神為「我們的父」。

因此,「三位一體」絕不是多神論,而是對神在整個歷史中,如何顯現自己的理解。「三位一體」接受多元神性的存在,雖然神以三個不同位格來呈現,但卻只有一個本體。

生活在阿拉伯半島的阿拉伯基督徒,千百年來一直在設法向穆斯林同胞們解釋這一點。我個人最喜歡的,是 9 世紀時的阿拉伯兒童信仰培育課;它教導年輕人,神就像太陽。太陽由球體組成,並發出光和熱。雖然性質明顯不同,但它們都發射自同一本體。其他類似的比喻,包括蛋,由蛋殼、蛋白和蛋黃組成;或一個人可同時扮演父親、兒子,
和員工的角色。

但除非能證明「三位一體」是神聖啟示的一部分,否則這些比喻不會有任何意義。我們能找到經文來支持這個概念嗎?早期教會必然有其特別的宗教文化背景,才會廣泛接受受,它絕不是憑空出現在文化或宗教中的。

基督徒相信,雖然舊約和新約中沒有「三位一體」這一詞,但從一些文字記載中,卻可以讓我們窺探到一個多元而合一的神。從創世記中使用複數的人稱代名詞,我們發現了這一證據。在聖經中,神稱自己為「我們」,而這偶然也出現在可蘭經中。當真主提到祂的啟示時,所使用的「皇家我們」(The Royal We),是崇高者的複數用法。在創世記中,神的希伯來文名字「以羅欣」(Elohim),也是一個複數的形式。

還有神創造人類時,祂是以男性和女性的形象塑造了人類。

羅伯特 ‧ 莫雷(Robert Morey)強調,希伯來語中有 9 個詞,可以用來表示一個或獨一,但只有一個詞曾被用來描述一個獨立的、不可分割的實體。而在舊約中,這個詞從未被用來描述神。取而代之的,是用其他希伯來單字,而這些單字都隱含著合一的概念。因此,猶太教的基本信條就可確實地被翻譯為:「以色列啊,你要聽!耶和華我們神是獨一的主。」(申命記六:4) ( 本文未完,下期待續 )

本文出處:《阿拉伯的耶穌》: <第五章 > 房間裡的大象—視而不見的集體
迷思:耶穌的身份。基督教福音協進會出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