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/ 航向月刊
航向月刊
脈動 — ㄎㄧㄤ!
期數:2021/02
作者:夏昊霝牧師

全球新冠肺炎疫情,並沒有隨著2021年的到來而趨緩,而此時從台灣Google搜尋趨勢排行榜中竄起的熱搜關鍵字,卻很ㄎㄧㄤ的跟疫情一點關係也沒有! 

ㄎㄧㄤ這個網路與年輕族群流行用語,是個類似「鏗」或「鏘」的狀聲詞,專門用來形容頭部被硬物打到的聲音。在年輕族群的敘事語彙中,常用動漫人物的頭被東西敲到,來表達這個人處於傻傻、笨笨、呆呆,或者茫茫的狀態,需要被「ㄎㄧㄤ」一下打醒的感覺。因此ㄎㄧㄤ一方面可以說是成語「當頭棒喝」的網路流行語,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「傻傻呆呆」的代名詞。 
 
在每個人都覺得2020 年莫名其妙就結束,而2021 年疫情依然持續發燒的此刻,引起網路熱議的關鍵字,竟然是與疫情風馬牛不相及,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「天竺鼠車車」。ㄎㄧㄤ!
 
2 分40秒

 「天竺鼠車車」是由29 歲的日本年輕動畫導演見里朝希,以羊毛氈製作出的天竺鼠造型汽車為角色,透過定格動畫的拍攝手法,一格一格拍攝而成,並於每週二上午7:30,在東京電視台的兒童綜藝節目《Kinda Terebi》中播出。動畫中的每個天竺鼠車車角色, 都有著不同, 卻又各自有點ㄎㄧㄤ 的性格。見里朝希運用了不同ㄎㄧㄤ 性格之間的互動,暗喻出了許多發生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的共同經驗。結果不只小朋友喜歡,大人更愛!
 
影片甫一推出,就立刻在日本Twitter 爆紅,台灣代理商也同步於週二上午7:35,透過YouTube平台播放。結果第一集僅推出不到三週,就在全台累積超過4 百萬人觀看。截至截稿前才上線播放的第四集,觀看數也在8 小時內,火速突破45 萬。
 
對許多想在網路上獲得流量的人而言,僅僅幾集短短的2 分40 秒,就能快速擄獲大量網路關注,簡直就是ㄎ ㄧ ㄤ 到令人跌破眼鏡, 於是網路上開始此起彼落地,出現了許多嘗試分析「天竺鼠車車」為何能瞬間爆紅的專文。如果這一連串如潮水般的效應,還不足以讓你的腦袋也被ㄎㄧㄤ一下,那更ㄎㄧㄤ的來了:這部動畫,是個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對白的2 分40 秒。
 
專業程度的反思
 
有次跟一位牧師在閒談之間,他拋了幾個發人深省的問題給我。他問:「讀過神學院的人,應該算是比其他人,受過更專業的訓練吧?」我點點頭,他接著說:「在業界,如果有個銷售員,跟你解釋一個商品,卻講了很久還講不清楚,你會質疑他的專業程度。但反之,一個能言簡意賅、切中要點、充滿自信地把商品說清楚的人,你就會覺得他專業, 對吧?」我再次點點頭,接著他說:「我有把握能在五分鐘內,跟一個非基督徒把救恩解釋清楚。但我發現絕大多數讀過神學院的人,反而沒辦法做到,他們怎麼反而好像越被訓練,越不專業了呢?」我的腦袋被ㄎㄧㄤ了一下,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 
他接著又說:「專業的人賣商品,應該會比不專業的人賣得更快更好吧!不然這碗飯他也不用吃了,不是嗎?」我又點了點頭,他接著問:「那為什麼我發現很多讀完神學院的人,一年都領不了幾個人歸主,甚至比很多沒讀過神學院的人還少傳福音呢?」
 
這牧師的問題真是突破盲點的犀利!而同樣的道理,或許可以帶我們一起來思考,教會早該開始面對的另一個現實問題:如果目前僅有幾集,每集又只有2 分40 秒,而且全場毫無對白的定格動畫,就能清楚傳遞老少咸宜又引人共鳴的訊息,甚至讓很多觀眾有所反思。那麼教會主日講台上,動輒就用數倍於2分40 秒的時間所講出來的道,怎麼我們卻看不到數倍的果效,甚至果效反而更差呢?
 
限制反而能帶來突破
 
定格動畫是透過一格一格微調人物動作並逐格拍攝後,連續播放而成的作品。過去市面上最常見的定格動畫,多是以「黏土」作為素材,因為黏土比較容易控制、調整與塑形。但「天竺鼠車車」卻選擇了比較難控制的「羊毛氈」來塑造人物,的確因此讓人物多了些許溫暖可愛,卻也導致拍攝工作曠日廢時。見里朝希的四人團隊,每天其實只能拍出幾秒鐘的畫面,因此每集「天竺鼠車車」的片長,能夠達到2 分40 秒,其實已屬難能。
 
當一個影片的拍攝進度,受限於素材與拍攝方式而不得不如此緩慢時,這限制反而會逼人去仔細思量,並再三斟酌這2 分40 秒中的每一個畫面、每一個表情、每一個微小動作,與每一個敘事存在的必要性。於是輕鬆詼諧的2 分40 秒,處處都是經過精準計算後的成果,成了「天竺鼠車車」能ㄎㄧㄤ住每個觀眾的心,締造許多共鳴的原因。
 
疫情下的2020 年,全世界多數教會,彷彿都被神ㄎㄧㄤ了一下!如果病毒的傳染力,逼教會在2021 年展開突破性思維, 找出傳揚福音的不同可能性,那麼「天竺鼠車車」的傳播力,也能ㄎㄧㄤ教會一下嗎?
 
現代人專注聆聽的限制
 
我曾建議一個在台灣的巨型教會,拿掉遠遠掛在牆上給講員看的時鐘,換成一個巨大的倒數計時器。事實上,海外多數巨型教會早就這麼做了!
 
我曾受邀在美國的基督徒大型會議中,進行一個五分鐘的報告,結果一上台開始講第一句話,我眼前的螢幕已經開始5分鐘倒數了。經驗告訴我們,沒有限制,我們的創意會無限延伸到不知今夕是何年;而有所限制,我們才會努力反思什麼是必要的存在,並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創新。如果這樣講還沒辦法ㄎㄧㄤ到你,那希望下面這句話可以:「現代人其實在5 秒內,就已經決定好,他要不要繼續聽你講下去了!」
 
這是每一則YouTube 廣告給我們的啟示。因為所有觀眾都在5 秒內,做出了他還要不要繼續看這則廣告的決定。我們要傳的福音,2分40 秒講不完嗎?其實,你只有5 秒!
ㄎㄧㄤ!